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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2 都是韦宝没有想到的】 (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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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阶级代表性,那和诸多其它官僚派系的代表性没啥区别,地主阶级、商人而已,带不了一个“大”字。

        另外还要考虑它的地域性问题。

        其实万历时期的各地官员形成的政治派系多了去了。

        常有人说东林“代表江南”,然而东林党的大本营在常州,一边有统合苏州人的昆山党,一边有浙党,皖南还有个宣城党。

        可谓四面环敌。

        谈迁《枣林杂俎》万历末,朝士分党,竞立门户。有东林之党,无锡顾宪成、高攀龙、金坛于玉立等,废居讲学,立东林书院,而常镇人附之。有昆山之党,则顾天峻及湘潭李胜芳,苏人附之。有四明之党,则沈一贯,浙人附之。有宣城之党,则汤宾尹,而宁国、太平人附之。有江右之党,则邹元标;有关中之党,则冯从吾,各同省人附之。冯尝督学山西,则山陕合。冯、邹又讲学相善,又江右山陕合也。经济史上所谓的江南指的是明代南直隶的应天、镇江、常州、苏州、松江等五府、太仓州与浙江的嘉兴、杭州、湖州等三府,统共八府一州之地。显然东林连狭义的经济江南都“代表”不了,更别说代表全国的地主阶级了。再来看一个具体例子。缪昌期《自序》朱烏程久棄鄕曲,輸肝吾黨。朱国桢一个浙西湖州人,来参加东林都被常州府江阴县人缪昌期说成是“久弃乡曲”背叛家乡,可见真东林所出的地域范围是很狭窄的。当然,东林初起时又有以讲学会友的一面,所以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超越地域性的。那么除了常州一带之外,出身其它地方的那些往往被称为“东林”的官员又是什么来头呢?文秉《先拨志始》蓋門戶之局,胎兆於婁東,派岐於四明,釁開於淮撫,而究以國本為歸宿。其為東林者,則羽翼國本者也。其為四明者,則操戈東林者也。外此,則秦、晉、齊、楚、西江稱強,然聲應氣求,要不出此二者。左右分袒,元黃互戰,具曰予聖,誰知烏之雌雄?秦人、晋人、江西人是东林的传统盟友,不过也只是“外此”的盟友而已。齐人经常联合浙人,与楚人并称三党,但楚人也曾经与东林合作。黄尊素有句话说的很清楚晋人争巡抚,先生语太宰曰“秦、晋、豫章,同舟之人也,用考功而豫章之人心变,参卹典而关中之人心变,再使晋人心变,是一鬨而散之局也。”(黄宗羲《明儒学案·东林学案》)和秦、晋、江西“同舟”的是谁呢?就是狭义的“东林”在政治上的势力,真正的我者了。这个真东林不过是诸多派系中的一个而已。顺便说,既然秦人和东林经常站一条线,什么“西北多加赋东南不收税”的荒谬性就更明显了,否则他们还不自己打破头?一般而言,对党争中派系成员的描述可以分两种的,一种是自己表示的认同,另一种则是政敌的划分。很多人自己没有去东林书院讲过学,东林人也没有说过他们是东林,但在政敌眼中他们就是一伙儿的。至于阉党炮制的那些东林名单,更是以罗织罪名的方式,把反对自己的人都挂进去,最后扩大化到连顾秉谦都上了榜,并不能反映真正的派系分野。

        东林党就是江南财阀的代言人,阉党就是皇帝的爪牙?抱歉,有明一朝,江南士子在朝人士一直数不胜数。阉党里面的江南士子不见得比东林党少,举两个例子,阉党里面官职最高的两个人,大学士顾秉谦、礼部尚书周应秋,一个是昆山人,一个是镇江府,都是根正苗红的江南人。甚至可以说,明朝末年无论东林党还是反东林党的人,主干大多数都是江南人。那么问题来了,一大群江南地主,凭什么阉党里面的江南地主就要反对江南财阀,东林党里的江南地主就是江南财阀的代言人?动不动就是什么江南财阀的代言人,真以为东林党是蒋光头呢?其次,我们捋一捋东林党是谁?狭义的东林党指和东林书院有关的在野及当朝的人员,这是正统东林人比较认可的;广义一点的东林党可以指齐、楚、浙三党主持京察下野的那些人,后世有些历史学家比较认同这种说法;再广义一点,可以说是反对阉党之人,广大网友比较认同这种说法。最最最最后,就出现了一种叫做薛定谔东林党的生物(此名词来源于临溪主人,我十分认同),只要对明朝灭亡产生了不利影响的明朝末年读书人都是东林党,例如我见过我有人说史可法是被东林党赶到扬州去的(麻烦查一下史可法老师是哪位东林大佬),还有人给我这么推断万斯同的老师的爸爸是东林党,所以他也是东林党。这种历史演绎法可以说十分飘忽了。言归正传,即使只按狭义和广义一点的说法,东林党人也是人数众多的,你要说这么多政治生物全部都是善男信女,不现实;你要说全部都是忠心烈士,不现实。但是,就明亡之后东林党殉国人数来说,并没有辱没读书人的称号。李自成打到北京,一矢不敢发就投降的是京营;身负崇祯信任,负责守城却直截了当开门投降的是太监曹化淳;先投李自成,再投后金的是吴三桂。革鼎之际,事多难言,只盯在钱谦益,用一些子虚乌有的水太凉、头皮痒的段子来娱乐,没什么意义。最后,讲一讲为什么当年明月这种历史科普家、顾诚这种明史大家,对于东林党都颇多非词,对于阉党等批评得没那么痛心疾首。爱之深,责之切。历史学家之所以对于东林党的一些行为非议颇多,是因为他们认为若是不天天党争来、党争去,东林党、齐党、楚党等的一批人是有可能帮助明朝重新振作的。但是他们这些读书人没做好,所以恨铁不成钢,所以骂东林等一批人因为党争耽误了大局。那为什么不骂阉党呢?因为懒得骂。你说顾诚在《南明史》里为什么对史可法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对于那些真正投降卖国之人(如四镇和左良玉部)言辞反而没那么激烈。不是顾诚要故作反动,而是他认为史可法可以拯救南明,但是他没做到,所以顾诚怒其不争、哀其无能。东林党的确不全部是善男信女,但是因此就说来夸一波阉党,不是当年明月以及顾诚等人的本义。因此,再强调一下他们非议东林是因为觉得东林好还是不好这件事有争议,不骂阉党是因为他们觉得阉党是垃圾这件事没争议。

        大明版共济会,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呢?用当年明月的原话来说就是东林党并不是一群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只会谈仁义道德的君子,它是一个“有实力,有能力,有影响力、有斗争意识的政治组织”。所谓有实力,有能力,有影响力,指的是东林党“既有社会舆论,又有朝廷重臣”,而且不乏“党同伐异”的斗争手段;所谓有斗争意识,指的是东林党“掌控政权”的终极目标。顾宪成是朝廷的幕后影响者,万历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两人势不两立。这个书院(东林书院)可以藐视当朝的首辅,说他们是木偶、婴儿,这个书院可以阻挡大臣复起,改变皇帝任命。无数人的命运,大明天下的时局,都将由这个看似与朝廷毫无关系的地方,最终确定。在顾宪成的背后,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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