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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八年·钟粹宫】
钟粹宫外薄夜阑如水,凉气沁人。
方才那西凉所来百戏团的戏倌并昆仑奴皆在大理寺听候,纪酒月难得费尽手段,却一言未得。若不是大理寺从来禁绝酷刑逼供,只怕她要让这寺中干枯荆条重新簇血。
这些昆仑奴的喉咙要么被熏地喑哑不堪,要么就是支吾不会说中原话,那中原戏倌竟也不知这戏团背后的当家,究竟何人。
他们只知道这支百戏团在三日之后,将要离京而去,出了阳关玉门关再回西凉,沿着那河西的廊道,说辞仅是去将更多的幻戏带回京畿。
甚至不需多加猜揣,这其中必定有异。
纪酒月忖度此事不寻常之处,并没费时再与崔状元房中的沈晟钧打个照面,而是径直策马回了宫。
临春末冬,这风里恻恻轻寒,尤其在这空街巷里打马而过,更能将人脑袋吹得颇清醒。
太平坊一经此事,不抵宵禁便街巷皆空,前些年宴闹得坊中热闹琐碎,如今这上下的一地喜庆狼藉也无人在意,只颓败地铺陈在石砖上。
马蹄踏过一片车辙压过的莲花灯,丝毫怜惜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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