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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3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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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瑟夫撑着手臂,盯着萨维尔。现在他的眸中,萨维尔伸手擦去那些已经不再需要的板书。以往应当是洛努斯站在讲台的那个位置。一般这个课都被军校里的学生们用来睡觉,艾瑟夫则用来翘,翘了课往图书馆跑。现在讲课的变成了萨维尔,他无论如何不想再往外跑了。

        开玩笑,萨维尔可不学洛努斯闭着眼睛讲课,要是被这位好好先生发现自己不认真听讲或者翘课,艾瑟夫估计今天晚上就进不了门了。这对他而言比被记过还严重,艾瑟夫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还想回去抱着萨维尔睡觉呢。其实一开始,萨维尔想和他分开睡,但是没地儿架床,除非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这个建议刚被他提出来就被萨维尔否决了,于是他就名正言顺和萨维尔睡一起了——反正床也睡得下。

        但他很希望他身侧的先生属于他。

        因为他很爱这位先生。

        图书馆的一个下午,他看见了萨维尔听完他的过往后眼神中露出的心疼,他不想让萨维尔这样——为了他这样心疼。往军校去的路上,他听着萨维尔讲着过往,他其实很想告诉他,虽然他生在勒萨默斯的籁耳撒列薇尔,但是他曾经有个很好的家庭,他是那个家庭的唯一一个养子,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的养父是塔他洛斯人,养母则来自沃夫利亚。但他们是夫妻,他们的爱情纯朴且干净。所以他们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艾瑟夫,让他明白,战争并不能阻挡什么。他的养父是个逃兵,在战壕里遇见了他的养母。他的养母是个随行军医,格里厄力白水战争中因沃夫利亚军队失利被俘,混在由三十多个沃夫利亚军人组成的俘虏中。他的养父听说了俘虏全部要被枪毙的决定,于是带着那三十多个沃夫利亚人逃到了勒萨默斯的籁耳撒列薇尔,一个无人管辖的废弃船港。他的养父也是在那儿正式认识了他的养母。他们本因医药方面的见解而相识,后来便一起出行、救人,他的养父又总是会记得在黄昏时带一束花送给他的养母,那个时候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再加上那几个沃夫利亚人的有意撮合,最后他们结婚了——他们的爱情细水长流。所以艾瑟夫以为他的爱也会是细水长流般的,直到他遇见了萨维尔。或许他对他也不是一见钟情。那个图书馆的下午,他第一次见到萨维尔。那一天,艾瑟夫坐在图书馆里看《亚瑟》,想起来自己的稿纸丢在了兰先生那里。他把书放在桌上,回来时便看见一位披着黑色风衣的先生站在那里。“啊,先生?”他斟酌着问。他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找书?——他并不清楚,因为这儿是西里西图书馆的最深处。那位优雅的先生吓了一跳,惊讶地回头。他身上风衣的衣领很低,露出褐色的高领毛衣,毛衣的领子衬着他锋利的下颚线,将脸部线条描绘得更为柔和,完美得就像一幅画。那位先生生的非常好看,紫罗兰色的眸子像蝴蝶彩色的薄翼翩翩起伏于午后的回廊,艾瑟夫想。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这个比喻。燃烧的烛火像点点星光铺洒在那位先生的头发上、眼瞳里,那一头微卷的黑色半长发遮住他的唇角,像飞离教堂的黑鸦朦胧的翅羽,笼盖最迷人的诱色。艾瑟夫愣住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勾勒着这幅图画中唯一的动态。那一瞬间其实他们都愣住了,像许久未见的朋友,相识而不敢靠近——互相打量着彼此,任躁动的陌生情感在心底蔓延。后来那是又一个图书馆相见的下午,他和萨维尔谈起自己的过往,那位先生还是这样看着他,黑色略卷的半长发披在肩头,衬托着那张白皙的但表情看上去并不丰富的脸,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他笃信裴婕娜·萨维尔一定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也一定有一双紫罗兰色的足够诉说千言万语的眼睛。因为至少据他所知,埃塞利夫斯·希格里亚诺并没有一双这样美的眼睛。或许也是那句斟酌过的措辞“那……你要不要来和我住”被萨维尔宣之于口后,他才真的打定主意缠上这位先生了——这样的爱算不上细水长流,但是或许也正是这样的萨维尔,这样温柔而充满善意的萨维尔,才真正令他动心。但是他不知该怎样将这样的感情言明,他的弗朗西斯很温柔,但也同样很青涩艾瑟夫知道,这样的评价这与年龄无关。他害怕着萨维尔的拒绝,他无法保证这位紫罗兰色眼睛的先生是否爱他。萨维尔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他不敢保证能否追上他的脚步;自他的养父养母双双离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战乱不能容忍任何平静。而在荣光中走向堕落,在毁灭中诞生美好,才是对人类真正的讽刺。没有人能确定爱是否还会被接受,是否能在高高的象牙之塔中得以永远保存。但他不要象牙塔,他要的是他的弗朗西斯,可他不知道爱能否在他们心中永远保存;他不知道迷雾中的未来,他是否还能找见这位安静且温柔的先生。

        ——他没有告诉萨维尔的是,他的养母嫁给他的养父之前,姓兰勒厄尼斯。

        萨维尔敲了敲讲台,轻轻咳了一声。艾瑟夫抬眸朝他看过去,正巧和萨维尔略显责备的目光对视。——别走神,阿森德兰。萨维尔的目光这样说。艾瑟夫笃定他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自己,至少这点就足够令他高兴。但艾瑟夫不知道的是,萨维尔一边讲一边皱着眉翻洛努斯留下的讲义,心说还不如直接按照他自己的经验来讲:这写的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这样的反应以至于学员们都认为这位新来的代课教授心情很不好,生怕他下一秒就拿出教鞭抽人,故都坐得齐齐整整。只有艾瑟夫一个人撑着脑袋,所以萨维尔看不见他走神就有鬼了——当然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他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艾瑟夫,并且他笃定艾瑟夫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想到这点,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至少没刚才那么想等洛努斯回来就直接把他套麻袋丢巷子里找人打一顿。他心说还是草率了,他就不该相信洛努斯说他给自己留了讲义,这讲义不如不留。萨维尔飞速扫过一大段文字,从里面提炼出几个关键词,然后“砰”的一声把讲义合上,眼不见心不烦。

        这字写得比艾瑟夫还差。他默默评价。

        躺着也中枪的艾瑟夫此时并不知道萨维尔在想什么,他只是看见他“砰”的一声合上洛努斯的讲义,然后背过身去继续写板书。奇了怪了,艾瑟夫心说他从来没看见洛努斯上课用过讲义,萨维尔又是从哪里拿的他的讲义?天知道这是洛努斯特意为萨维尔写的一本,但现在看来还不如不写:因为萨维尔已经拿定主意,之后上课就都不拿他的讲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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