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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濯忽然想起了去岁在承平殿的那一幕。刚中举的程昱年少气盛,去朔州打磨过一番,又辗转调任了北境,心志却不曾磨灭分毫。
“唉,只可惜啊,现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飞曜将军所领的嘲风军了,”程昱遗憾地叹息了一声,“是再也见不着那驰骋幽州四十城的英姿啦。虽说如今有鹤一将军坐镇北陆也不输,可我真想目睹当年四大名将皆列阵在前的场景。那时,可有何人敢犯我唐国?”
裴濯望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低声道:“先人虽逝,其名犹威。时至今日,也无人敢轻易来犯。”
“那还得多亏了小裴大人做华贲指挥使的时候,我可听说了不少事迹。比如那年小裴大人独自一人与上万名蚩人周旋,还夺了敌方首级归来,救华贲于水火。”程昱露出了满眼的敬佩。
有些事口口相传,早就变了模样。
裴濯戳穿道:“若你说的是昭文五年二月,我当时带了千余人埋伏在雪崖寨。”
“可……那时嘲风军总共也就剩了两千人吧?”
裴濯点了点头:“一千留在了华贲,剩下的加之附近部分百姓与我一道。”
程昱恍然般应了声,心中震惊却不输头一回听到传言时。
说着说着,程昱眉间却又浮出了忧虑之色:“只是这些年来,盛世徒有其表。这两年间,连北陆有些城镇都还在大兴修建龙神庙。若非裴大人此次与鹤一将军共同执意拆除了,依照这百姓放火之情势,恐怕会愈演愈烈,后患无穷。不过么,我倒是觉得,这事情不是由晁晔的死因引起的,而是因为量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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