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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武、吕鸿姐弟俩与方自归、方自强兄弟俩是一起长大的，因为老吕和老方是同学，又是死党，又是在东北和陕西都在同一家单位上班的同事。当初老方把自己和另外六个同学分配到沈阳工作，其中四个同学来自云贵川的农村，就老方、老吕和方自归的妈妈是重庆人。方家和吕家的关系，一直比较好。老吕此时仍然在陕西工作，最近写了封信给老方，下一代的方自归和吕武也就联系上了。

        方自归知道吕武在同济非常高兴。因为这个姐姐要是在交大，那还真不好弄，可她在同济，就方便了。与应辉在同济踢完球，那是顺便就可以找她蹭饭的。

        老妈请方自归在暑假里珍爱生命，远离菜场，正中方自归下怀。方自归便抛开凡尘琐事，一心一意泡图书馆。

        县图书馆竟也找得到文白对照的四书五经，方自归把书借出来，先吃了第一惊，因为没想到，四书中的每本书都这么薄。

        西方人写书，只嫌书不够厚。方自归看费尔巴哈无非想说，“不是神创造了人，而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和本质创造了神”，便写了几十万字厚厚一本《宗教的本质》。但《论语》说“君子不器”，遣词用字简约到了很难更简的程度，却其实蕴含的是很大一番道理。

        看完四书，方自归突然醒悟，四书这么薄，是因为它直接告诉你答案，很少有情景描写和推理过程，也缺乏西方文学所推崇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的细节呈现。为何如此，方自归一时没想明白，就用经济学分析了一下，推断大概是中国人喜欢降低生产成本和消费成本。维持中式简约风格，可以节省纸张，可以节省读书时间，而维持西式长篇大论则相反。但是，方自归也想到，西式长篇大论推理严谨，描述精确，就是中式简约风格所缺乏的了。

        既然老祖宗的书风如此，方自归俩礼拜就读完四书四经，只差《易经》就能完成四书五经。因为，《易经》学起来，一点儿也不易，并且似乎对改善民生没什么帮助，方自归就没仔细看。

        读到《礼记》中的《礼运》，方自归吃了第二惊，下面这段话读了N遍：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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